v可吐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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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要是这个碗可以一直递下去该多好，王爷的晚饭可不可以永远别开始，她还记得王爷让自己一起的命令，是一起吃饭？还是只是在旁边伺候？关于王爷的情报实在不多，还全是王爷进京之后的交游，一点没有吃饭习惯的内容，她只知道上首坐着的人从边境一路直上到几乎夺了天下，这已经够可怕了，他居然还主动放弃皇位，这样的人实在不能以常理谈论。她之前在后宫已经看到皇上有多么乖戾了，在这样狠厉的皇帝手下还当了十年安安稳稳的王爷，他真是恐怖到无法理解，做什么都有可能。

      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布置完后从容退出，她实在不敢多动一步，但是直愣愣的站着好像也不太对，干脆接着跪，跪可以跪出一条活路的话，她可以忍，她比这些人都年轻，等这些掌控自己的人都死了，她就可以恣意妄为的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，所有菜品一应到齐。”碧水利落下跪后瓮声瓮气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琳琅满目的菜品和如履薄冰的碧水一齐陈列在宁与眼前，他忽然感觉到一丝厌烦。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这次空气并没安静多久，碧水耳边忽然落下一句抬头，她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，但是眼睛依旧凝视着地板，这是宫内人刻入骨髓的习惯，但是宁与心中更加烦躁，所有人面对他时都这么谨小慎微，他的敌人和他的手下有这样的态度当然让人心情舒畅，但是她不会，她从来都不会，第一面她就没有对自己这样。她看向自己时，第一反应不是低头，是抬头，不是诚惶诚恐的颤栗，也不是阳奉阴违的假意，是顾盼神飞的开心，阳光下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金灿灿的，好像不是阳光照到她，而是她的快乐凝成阳光反射出来，她走了，阳光也从不照进自己所在的天地了。宁与复杂地注视着和俞青相似的面孔上陌生的表情，单独这表情并不陌生，和千百次不同人跪在自己面前时的表情一样，但是不该也不会出现在这样的脸上。

他向碧水走近俯身，用手从上往下细细描摹着她的脸，他感觉到手下的人屏住了呼吸，他摸到颤抖的睫毛，他摸到了凝为实体的恐惧。青青的恐惧会是这样吗，他还没有长时间的触碰过这样的青青，哪怕她看到自己亲手杀人，也没有害怕很久，他能感觉到，这股害怕不是针对自己，也许是对死尸的抗拒，又或许是担心被人发现的恐惧，但当他靠近她时，她没有抗拒自己的道歉，反而镇定的提出疑问，她不是家养的燕雀，她总是有法子直指矛头，不论这个法子多么稀奇古怪。想到这里，宁与觉得手下的人还真是有点像她，真是思路清晰，选了拿脸擦地这条路，而没有选看起来便捷体面的替身一路来取悦自己，而且哪怕抖似筛糠，也没有崩溃，看来她真的很想活，如果她可以一直保持住，那么也许可以如她所愿。